夏天跳着轻快的波尔卡舞步一离开,秋天便款款而来,一同到来的还有开学。
白笑茗和汪精博的恋情小别胜新婚般不减反增,有人以他们为原型写校霸和校花的故事发在论坛上,大队的人嗑他们的CP,时常有人在论坛里@他们要糖吃。
铃声慢慢悠悠地响了,白笑茗合上了自热米饭的盒盖感叹:“不是学校的饭,什么都好吃。”
她的女同桌附和她,向自己空的、泛着油光和藤椒香辣气息的泡面纸碗里扔了一团沾满红油的餐巾纸。
这个班不是实验班,但白笑茗会找理由从实验班门口经过,好在一走一过间看看江沐。
她嫉妒能和他交好说话的人,无论异性与否。
因此,当她听说付文离家出走断了音讯、后来搬了家时,她没有感到作为朋友的半分不舍。
她的新朋友——也就是这位同桌——一样相貌平平,把她衬托得更出彩。而且这位朋友异常喜欢嗑CP,无论什么在她眼中都可以是“糖”。
当白笑茗知道最开始就是她和邵园菲把江沐和肖语诚组成了一对并四处宣扬时,她觉得这段友谊也快关门大吉了。
朱晓阳总是来找她,说一些没头没脑的废话,鼓励她重回实验班。
白笑茗很想告诉他,我搁这待挺好的你少管,但还是忍住了。
“语文知识竞赛的复赛你进了吗?”
飘着配餐那浓重油腻味道的走廊上,朱晓阳又来找她了。
“呃……我们的通知速度慢了点,可能吧。”白笑茗只想跑路,她讨厌他木讷的语言和与配餐同样油腻的脸,“没什么事就……”
“决赛的话,江沐应该会进。”他突然说,鼻翼上的一层油脂在走廊灯下闪着光,“你不想和他同台吗?”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他的脑子,我去只有输的份。”白笑茗越来越讨厌他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
她转身跑开了。
可是……和他同台吗……
当两人坐在路肩上喝奶茶时,白笑茗心不在焉地想着,嚼着珍珠,靠在汪精博身上,感受着这个大男孩的气息。
这人今天也好像心不在焉,只是发呆。
现在他对她很好,不过既然他能在初三时对他的女友动手,不意味着高一就不会。
白笑茗做足了心理准备,她表现出所有他喜欢的模样。
“这是什么,亲爱的?”她的手指戳戳他的裤子口袋,像是有一张硬纸片。
“不,等——”他没来得及阻拦。
白笑茗看着手里的照片,看着初中的自己,微微怔住。
汪精博半张着嘴:“我……呃我……”
“于强偷拍我的照片,原来是交给你了呀,”白笑茗眯起猫眼笑着,照片在她指尖晃荡,“亲爱的,给我个理由。”
“因为我爱你!”他突然直起身子抓住她的手,照片落到她膝上,背面用拉丁文写着一句话。
“哪门子的爱呀?”
“一个该下地狱的人的爱。”
她又笑了,盯着他算得英俊的脸庞:“亲爱的,你不是教士,我呢也不是舞女,没有军官,没有敲钟人,没有坐关修女,也没有金色犄角蹄子的山羊,更没有绞刑架和柴火堆,既然爱了,就大方表达,何必呢。”
她笑着把照片拾起交还与他:“留着吧,这是来自模特的允许。”
她并不是波西米亚女人,也不是埃及舞女,更不是只要爱情和空气,所以她需要在上课铃响时回到教室。
但当她回到教室时,书桌上、笔袋下压了一张折了四折的纸。
那是一套答案。